该死的娃娃亲49
因为王钰打电话说话声音会很大，陈瑞书就把手机通话音量调小，置于耳边，语气中摸不出感情：“喂。”
“瑞书啊！给妈妈带个礼物回来呗！”
“要什么。”
听见对面说话音调比平时要粗一点，陈瑞书就知道王钰八成又在疯狂抽烟了。
“妈刚才看网站，看见我一直特别喜欢的一个牌子的衣服在你们那边开了个新店！
就是你们秋游的地方！你帮妈看看，然后帮妈买回来！”
“叫什么。”
王钰说了个品牌名，陈瑞书觉得莫名的熟悉，于是在周围随便找了件衣服提出吊牌，发现自己在的这家店正好就是王钰说的那个店。
“我现在就在。”
“真的啊！”王钰惊喜万分，“咱俩换语音通话，妈瞅瞅！”
陈瑞书挂掉电话叹了口气，陈智霆发现后趁陈瑞书切换到微信视频通话的间隙关心道：“阿姨没事吧......”
“让我带东西回去，”陈瑞书揉揉陈智霆的发顶，“你先去玩，等会儿找你。”
说罢就拿着拨通视频通话的手机离去了，陈智霆在被陈瑞书摸头的残存感觉中忘我流连，片刻后回神仍旧选择跟上陈瑞书的脚步。
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只是跟在陈瑞书的身后。
一如他一直以来的状态，甘愿像个陈瑞书的小尾巴，只为可以一直看着他，能够离他更近一点......
王钰后来想起来这个品牌前段时间出了一系列的旗袍，为了达到兼具传统之风和吸引眼球的效果，旗袍设计的极为性感，一改以往的保守。
遗憾的是目前这个旗袍因为制作成本太高只在寥寥几家店上架了，陈瑞书身处的这家不知道能不能碰巧就是其中之一，概率甚小。
所以当陈瑞书走到挂满旗袍的地方时，王钰直接难以自抑地尖叫出声。
忍受着王钰电话里的尖叫声陈瑞书拉出一件打量了一番，发现光听王钰描述还没多大的感觉，亲眼目睹后才还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旗袍设计的背上几乎没有布料，普通人穿上估计就是背部全露，腿上的开叉除非腿很长否则估计能开到腰间。
看着陈瑞书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闪出一个不该有的危险想法，然后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陈智霆，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手中的旗袍，陷入片刻沉思。
这样的款式模特的身形穿上裸露的程度可能就会恰到好处，性感与优雅尽现又不会显得风流或者不雅。
普通人的身材穿上估计能不显得过于暴露都不错了，极有可能会显得过于情趣风俗。
不过......
陈瑞书轻笑：还好陈智霆是普通人。
电话那边的王钰止不住的笑着：“真是巧啊！你正好在这家店里，又正好是为数不多的这一系列旗袍上架的店！正好都碰上了！多巧啊你说是不是！？”
陈瑞书再次回头看向因为自己两次回眸而疑云满面的陈智霆，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邪笑，然后从衣架上取下了旗袍，朝柜台的方向走去：“对，很‘巧’。”
从店中出来时以月落星辰，街边的一切皆华灯初上。灿若星河的彩灯点点星芒一般洒落在行人的肩头。为原本可能会孤寂无趣的夜晚平添了许多梦幻与灵动。
玩了一天也走了一天，陈智霆一行人都多多少少感觉有些许疲惫，于是进了一家很有艺术格调和浪漫气氛的清吧打算稍作休息，顺便等着到点集合。
清吧有两层，一层室内，一层露天。
露天的地方分散着几张桌椅，每张桌子旁边还分别支着十分复古的高伞，场地的四周挂满了一串串隐隐闪烁的小灯。
就连菜单都没有采用当下各店具备的现代化简单设备，而是保留原有的纸质还是极为复古的牛皮纸，使得气氛颇具情调。
本来唐楚又要粘着陈瑞书和陈智霆，死活要和他们坐一起，好在这次展颜“鼎力相助”，死缠烂打的要唐楚和他单独坐一桌，还答应这次不管唐楚点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他都请客。
再加上陈瑞书见机可以和陈智霆独处而及时煽风点火，陈智霆见状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唐楚才勉勉强强被展颜拉走跟他单独坐了一桌，周围尽是或亲密调情，或举杯畅谈，或是谈情说爱的情侣，气氛浪漫暧昧。展颜怎会让自己错失良机。
桌前只剩陈智霆和陈瑞书后，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没多久就有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小哥前来服务点单：“两位想点什么”？
“一杯草莓奶茶，半糖，少冰，”陈智霆草草浏览菜单时看见有自己喜欢的草莓奶茶后便直接点了，点完后抬眸看向对面的陈瑞书，并向陈瑞书递去菜单，“你，你点吧……”
谁知陈瑞书并没接过菜单，只是试探性地回应道：“一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陈智霆递菜单的手停滞半空中：“……”
没错…
他知道…
“有，有奶昔吗请问……”陈智霆向服务生轻声问道。
“有的。”
“再来杯奶昔，少糖，正常冰……”
陈瑞书不喜欢重口味的饮品，平时对纯纯的奶制品格外喜欢。
服务生走后陈瑞书双臂置于桌上向陈智霆的方向微微倾身，脸上浮出满意的表情，逗趣般的挑了下眉：“果然很了解我！”
“......”其实这些对于陈智霆来说都属于常识性知识而已，“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陈瑞书听后嗤笑一声，心觉有趣，“哪里不了解？”
“不，不了解......”陈智霆局促的搓搓手，头微微低下，“你，你......你的想法......”
“想法？”陈瑞书用手轻轻托住下巴，眼神微妙起来，脑中开始展开思索，尝试揣摩陈智霆内心的意愿，“想知道什么？”
没想到陈瑞书突然就顺着这个问题展开具体提问，陈智霆思绪骤然兵荒马乱，急忙睁大双眸慌张的解释道：“啊......那，那个――哈哈......其实也没啥，没，没事......”
“问就行了，”陈瑞书感觉陈智霆手足无措的小样还挺讨喜，“正好我也想了解你。”
而且......
对他们来说，这样子能好好对话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平时以他俩的成绩在学校还是很忙的，见面大多时候也就是吃个饭，闲聊两句。
除此之外，就是晚上在床上做那种事了......
所以，借此良机，彼此了解一下说不定能消减一些陈智霆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拘谨和小心。
“了，了解我！？”听到此话陈智霆心里是真的特别开心，还有什么比想要了解对方更能直观的体现对对方的在意呢，陈智霆努力克制自己想要跳起来的欲望，“哈哈......那，那你想了解我什么啊......”
“可以随便问？”
“当，当然可以！”
陈智霆指尖点着桌面，简单想了想后问道：“喜欢听什么歌？”
“《all of me》......”
“喜欢什么玩偶？”
“皮卡丘......”
“喜欢什么烟？”问出此话后陈瑞书才突然发现不对，“对了你不抽――”
“沃森特。”
陈瑞书疑惑道：“不是不抽？”
“不，不抽......”
“......”
陈瑞书似乎慢慢反应过来了......
这些喜好......
不都是和他有关的吗......
《all of me》是自己在展颜生日时唱的歌。
皮卡丘是自己刚刚送他的礼物。
沃森特是自己经常抽的牌子。
......
陈瑞书不禁浅笑：这家伙怎么不直接说喜欢的全是我呢......
那既然都和我相关就再问一个和我相关的问题吧：“喜欢什么|体|位|？”
“体――”陈智霆被突如其来的露骨问题问得一噎，但一番难为情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正，正常|体|位|......”
“不喜欢更深的？”
“都，都喜欢......”陈智霆喉头一滚，已经垂下头不敢看陈瑞书了，“只是......正，正常|体|位|能看见你的脸......每次你还会......你还会......抱，抱住我......”
“......”陈瑞书总觉得心里一暖，“那，不喜欢什么|体|位|？”
“......”被问到这个问题陈智霆惊异抬眸，而后又讪讪低头，沉默良久后才微动双唇，“后，后入......”
“为什么？”
陈瑞书眉宇间比方才皱的更紧。
等等......可千万别说是因为我的活儿不......
陈智霆偷偷抬眸看见陈瑞书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他便知道自己是逃避不得了，于是考虑措辞考虑了许久，又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开口：“第，第一次......的时候......是......”
仅仅是说出这些陈瑞书便立刻明了了。
陈智霆的第一次......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他强迫陈智霆的那一次......
陈瑞书那时虽然被冲动、情绪和|欲|望|填满但是眼睛不瞎，那时候不管是厨房还是床上流了多少血他还是能看见的，他也记得后来他去陈智霆家给他亲手抹药，也记得那天陈智霆手上裹了多厚的纱布......
陈瑞书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情，或许是过于愧疚，不知为何每每说到这件事情他都会条件反射的将话题跳过：“咳，之前在酒店，你爸......‘那个’样子，你平时怎么忍受过来的......”
“我爸吗......”陈智霆回想起来很久之前和陈瑞书父母在酒店会面那次他父亲的爱财、无赖的丑态可谓是展露无遗，“我爸每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基本上没回过家，每天沉迷赌博、酗酒什么的......让我们家生活质量日渐下降......
因为见得少所以我和我爸没什么感情我也不了解他，我和我妈感情非常非常好，我妈即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带我也不会变得暴躁，一直是很温柔的女人......”
陈智霆言至此情绪开始比方才稍显低落：“因为他不怎么回家所以其实对我没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有的话可能也是我很小的时候他花天酒地完回家以后家暴我妈.......那时候，很害怕......”
可能是突然发觉气氛因他的话变得有些凝重了，陈智霆赶忙咧开嘴角有些生硬的笑了笑：“啊哈哈......其实没什么事，我现在大了就没怎么因为我爸这样困扰过了，我和我妈在一起我很满足很幸福，而且......”
而且，喜欢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可以就在眼前，还在认认真真听着他讲话甚至和自己谈天，他早已无法奢求。
“我，我可以问你吗？”
陈智霆不小心把“而且”说出了口，他担心陈瑞书就着他的“而且”继续问下去，那几句心里话他会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急忙岔开了话题。
“问。”
陈瑞书喝了一口面前的奶昔。
......
口味正正好好。
“你......嗯......”陈智霆回想起这两天令他心生疑惑的事情，而后偷偷观察了一下陈瑞书的表情后开口，“你，你和你......父母......关系不好吗......”
“没有......”不知缘由地被陈智霆这么提问陈瑞书一时有些恍惚，“怎么有这种疑问？”
“啊......没，没啥其实......”已经提出这样的疑惑那就不可能没有原因，陈智霆心知说没什么是不会有人相信的，所以还是明明白白说出了其中之因，“就，就是......就是今天帮你接电话的时候发现......你，你妈在你手机里是陌生号码......
一，一般来说应该大多数都会给父母备注上的吧......所以，所以就以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还是什么的......”
陈智霆越说越慌乱，越说越语无伦次，生怕哪句话不妥冒犯了陈瑞书的私事什么的，也生怕陈瑞书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不尊重别人的个人习惯不给别人面子什么的......
“不，不过可能是我多想了！那个，我没有想冒犯你的意思，如果我刚才哪里说的不妥的话不好意思啊......”
陈智霆在结尾紧急补充。
天啊，第一次这样问陈瑞书有关他的的个人问题真的好紧张......
以前他绝对是不敢的，就害怕陈瑞书觉得自己多嘴多事......
“没有，”陈瑞书又喝了一小口奶昔，指尖轻轻磨挲杯面又滑又冰的水雾，“我自觉关于自己实在没什么可讲的，非要说我也不知怎么开始......”
听见陈瑞书似乎是要开始认认真真讲述有关自己的事情了，陈智霆立刻双眸圆睁竖起双耳，习惯性的端正一副准备听课的状态。
对他来说有关陈瑞书的事情都是重点，陈智霆自己观察到的有关陈瑞书的讯息就不用说了，从陈瑞书口中自己描述出来的更是重中之重！
......
“思考如何向别人讲述自己的人生”――这个对陈瑞书来说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机会去进行的事，陈瑞书从来没做过，所以第一次去做还真的得稍微思考一下怎么开始，开始后怎么去用清楚的逻辑讲述......
但是看着陈智霆极为好奇专注的神情陈瑞书顿觉哭笑不得，难得的叹了一口气后开始破例为此动用自己一直以来都较为灵活的大脑，飞速运转集合回忆，而后组织语言......
陈瑞书边思考边按太阳穴，片刻后无奈摇摇头，嘴角却偷偷扬起弧度。
我......
真是要为这家伙破例到什么时候啊......
这家伙是要让我在他身上经历多少个第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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